105、宋剑秋动了气
“既然抢不到，怎么办？我就把你们的潜艇击沉，拼大家都一下子找不到潜艇的具**置，这时候就拼谁第一个找到，很明显，对方认为他们应该比我们首先找到。”
房楚遥乐了：“所以我们小虫同志就设计了一个崇萧模型，通过精确计算找到了潜艇，抢在了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海洋研究中心前头了。”
崇萧定神转向师姐，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当初师姐嘀嘀咕咕跟他提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海洋研究中心，是故意在刺激自己啊！
他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搞了半天，自己还以为有了个巨大的创意，却全都在师姐的规划中了。
偷偷瞄了师姐一眼，发现师姐侧面看上去隐隐泛着一层荧光，他有点吃惊。
连东方群跟他说话都没听到，还是东方群推了他一下，才猛醒。“所以你的逻辑是，对手其实击沉了潜艇也是计划的一部分，他们认为自己会比我们率先找到潜艇，并且他们也能判断到如果有人携带设备离开潜艇，在那一刻潜艇会失事，我们匆忙出舱的同志也活不下来，于是会顺着洋流漂到某处。”他突然全部想明白了，怪不得自己到了越南却发现对手早就部署了，差点就在越南失手，起先他还认为这完全是由于泄密造成的，其实对手应该比本方想到了越南南丰岛和惹火岛一带并不差半步。
想到这里，他额头隐隐渗出了汗，多亏自己当时仓促决定出发，否则就比对手晚了。
崇萧似乎猜到了他的想法，索性将话题扯开说：“其实东方老师还是厉害，你都没准备充分了，就毅然决定出击，可见英雄虎胆，天下无敌。”
东方群被他说得尴尬了一下，师姐又照着崇萧的脑袋啪地一下：“你说事儿就说事儿，废话这么多干嘛？想学毕觞吗？”
东方群猛然又想到了一个事儿：“这么说，当时向我们提示密音一号设备很有可能会出现在越南控制的南沙群岛南丰岛一带，就是你们吗？”
崇萧和房楚遥乐了。
李袁欠了欠身，嗯了一声：“嗯，东方，你接下来知道该怎么谈了吗？”
东方群微微一笑，便离开了监控室。
回到谈话室，宋剑秋正在生气，见东方群过了这么久悠闲地晃回来了，顿时勃然大怒，狠狠地一拍桌子，大声喊道：“东方群，你到底想怎么样？跟我在这里磨嘴皮子，你有空是吧？我可没这闲工夫，你们要问什么，赶紧问，没事我就走了，再有什么话，你们到信息工程院来讲。混账东西！”
东方群不理他，只在他侧边坐下，等宋剑秋气得脸都发绿了，用力将拳头在桌面上猛砸，到了后来看到他的手都发紫了。
“行了，宋剑秋，你不要再砸了，你的拳头也硬不过这张桌子，好吧，我有个问题需要请您核实一下。”
宋剑秋稍稍平静了些：“行行行，有话赶紧说，赶紧赶紧。”
“宋**，还是那个事情，3016潜艇参加了有关密音一号项目的海试，在海试现场安排了水下跟拍机器人，而那一次海试前期的技术准备会正是您主持的，关于这个问题，还请您具体讲一讲。”
宋剑秋如一个欢快玩耍的小孩子被冷不丁冒出来的一个人扇了个耳光，整个人完全懵了。
这正是东方群要达到的效果。
一个人在情绪的倾向非常鲜明的时候，如果突然出现一个与他的情绪相悖的外来因素对他强行输入，会瞬间击溃一个心理防御能力泛泛的人的内心。
宋剑秋现在就遇到了这样的打击。
他本也是相关领域的科学家，只是在学术上显得江郎才尽了，不会再有任何高水平的展现，宋剑秋马上调整了自己的方向，开始在演讲、汇报、写报告等方向大做文章，甚至可以说苦心孤诣地研究这个领域的发展，宋剑秋尤其擅长进行专业领域的演讲，要知道这种演讲如果讲的太深奥，听众会昏昏欲睡，因为能够迅速通过一次交流领悟高深学术的人实在太少了，但是那些半吊子的内容加上一些花絮和案例，却能迅速抓住听众，尤其是那些上级领导。
宋剑秋成功了，他被“爱惜人才”的上级领导看中了，他的机遇来了，从一个副教授级的普通学者迅速上位成为专业学科的管理干部，现在已经到了副部级的相关专业主管机构**的位置。
可是他虽然认识东方群，却不知道这位**干部居然是号称总局三大天王之一的顶级高手，他那些雕虫小技，如何是东方群的对手？
不夸张地说，东方群如果想用一张嘴说得宋剑秋死了，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又是跟拍机器人！这事儿早就过去了，怎么老是提？我早就说过了，跟拍机器人是准备会上集体决定的，我只是主持了整个会议过程，以及相关的程序和人员组织，奇怪了，这件事怎么老是盯着我不放？”
虽然他感觉自己的反驳稍显虚弱，却还不至于有什么毛病，没想到东方群马上就跟着问起来。
“准备会为什么不是1201所的领导主持，而是你在主持？”
宋剑秋满脸都是愠怒，抬高声音喝问：“东方群，你这个问题问得实在太没水平了吧？你们**门就是这个水平吗？这还用我解释吗？”
东方却不温不火地继续：“对，的确是需要您解释的。”
“哼，哼哼，就这水平！”宋剑秋用手指连续点着桌面，“好吧，我来告诉你，为什么这个会议室我在主持，因为我是专业口的负责人，是专业领导，而密音一号海试是全世界最先进的陆对水下保密通讯技术的实践，是专业领域的创新、是发明创造，所以我来主持这个准备会，现在你应该理解了吧？”
“那好，我相信您是专业领导，所以会议上决定了在海试过程中必须进行使用跟拍机器人协同，是这样吗？”
宋剑秋突然发现自己陷入了某种套路中，他想了一下，还是觉得自己也无所畏惧：“是这样的，一个水下的实验，如果参加活动的首长们不能看到水下的动态，这合适吗？现在我们都知道密音一号的实验室成功的，但是万一不成功呢？首长连潜艇的样子都看不到，那怎么行？所以我同意了部署一个跟拍机器人。”
“我们都知道，在海试的实践过程中，跟拍机器人突然被叫停了，这是为什么？”
“那、那是——”宋剑秋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拼命地回忆着当时的情景，他隐隐感觉自己必须要说清楚这个问题，否则很难过关。
无论你是多大的领导，既然被上级部门指示要参加这样的问询，而且是被封闭起来的状态，说明自己已经被怀疑了，不澄清这种怀疑，以后他的境遇就不妥了。
终于想起来了。“是这样，1201所张宸**在海试中突然提出跟拍机器人存在着技术上的风险，有泄密的可能，所以他直接越级向首长的大秘提出这个担忧，这是首长当场拍板叫停的。所幸后来密音一号实验清晰度很高，无论是语音还是视频的模拟信号都很完美，我才松了一口气啊！”
宋剑秋已经意识到接下来他会遇到什么样的新问题了，脑子里飞快旋转，试图将所有可能对他自己有利的内容都编辑一遍，他感觉自己一辈子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么紧张。
“也就是说，虽然张宸认为跟拍机器人存在泄密的风险，但是你还是很自信这个跟拍机器人的存在是没有错误的，你到现在还是这么认为吗？”
“当然，当然是这样，东方群，你应该听说了，3016潜艇很快就被不明袭击物伤害了，如果那个跟拍机器人还在，我们怎么可能看不到潜艇发生了什么样的故障？同志啊！为了找到这艘潜艇，我们足足花费了大半个月的时间，最后还是瞎猫碰倒了死耗子，总算找到了，你们说说，一个辅助的动作有多么重要？”
东方群却不搭理他的反问，紧逼地丢出了下一个问题：“张宸提出这个问题为什么会被首长采纳？而当时你为什么没有反对？”
宋剑秋有点慌了，对呀，自己为什么不反对？既然坚定地认为部署跟拍机器人是多么地有必要，应该坚持呀。那么现在只能说是首长决定的，但是这就意味着他把责任推到了首长头上，错误是首长犯下的，而不是他宋剑秋同志。
他敢这么说吗？
额头上的汗啊，止也止不住了。
